TL;DR
隨著加密貨幣交易市場的持續繁榮，鏈上交易處理能力和容量擴容成為業界技術探索的關鍵。在以太坊的擴容方案中，社群逐漸選擇以Layer 2 為核心的路線圖，彼時Layer 2 計畫迫於Calldata 成本過高的壓力，不得不關注DA 擴容以求進一步降本增效。在此背景下，Danksharding、EIP-4844 等提案相繼出現，致力於利用新的儲存機制讓Rollup 在以太坊主網上發布資料時更加廉價高效。同時，Celestia、EigenDA、Avail 等一系列AltDA 專案也開始嶄露頭角，透過獨立的共識和資料編碼技術，為整個產業提供可替代的區塊空間解決方案。
儘管AltDA 專案在區塊空間的售價與可擴展性方面都展現出了潛力，但當前市場對於海量資料上鍊的需求仍顯不足。對許多Rollup 而言，在以太坊主網上支付一部分DA 費用（以 Base 為例 DA 成本甚至低於 5% ），並不如獲得以太坊所帶來的正統性、流動性和生態嫁接能力那麼重要。以Celestia 為例，其目前主要依賴唯一的大客戶Eclipse，其佔據了約85% 的Blob 上傳量，使Celestia 在使用者結構上顯得相當單一。同時，自Celestia 上線以來，協議收入總額僅有十多萬美元，這樣的盈利表現難以支撐項目的長期運營，更不用說繼續投入大量資源去吸引更多潛在用戶或加速生態構建，而其他的 DA 項目在 EigenDA 的夾擊下，幾乎淪為“鬼鏈”。
透過分析DA 的真實需求來源和目前所面臨的困境，我們發現傳統金融類或輕量級應用對區塊空間的消耗其實相對有限，Ethereum DA 只佔其成本的非常小的一部分，並且伴隨著 Ethereum DA 擴容繼續、ZK 壓縮效率提高，這都會進一步加強以太坊在 DA 領域的統治力，削弱 AltDA 的需求。我們也重新思考了其用戶畫像，認為 AI、遊戲、社交等數據密集型應用才有可能引發對DA 的爆發式需求，真正考驗區塊鏈的 DA 層的高吞吐與低成本潛能。因此，DA 專案應該更多地探索全鏈應用的發展和其帶來的類似 DeFi 金融樂高一樣的網路效應。
DA 可用性發展的歷史
Ethereum 擴容歷史，Source: GenesiSee
擴容一直以來都是歷久不衰的話題，以太坊經歷了從狀態通道、Plasma、ETH 2.0 Sharding、Shadow Chain（現在的Rollup）、ZK、OP 等擴容技術的發展，最終確認了以Layer 2 為中心的擴容路線。 ZK Rollup 是以太坊的主要擴容技術，它將用戶在Layer 2 上的交易打包發送到Calldata，這就是早期的資料可用性儲存區域。資料可用性並不等同於資料存儲，可用性在於其能夠用於驗證交易是否合法。然而，隨著Layer 2 解決方案的大量湧現，以太坊Calldata 的高昂成本逐漸顯露無疑。 Calldata 是呼叫智慧合約函數的參數儲存空間，本質上並不適合大規模的資料可用性儲存。
因此，以太坊研究員Dankrad Feist 提出了DankSharding。 DankSharding 將以太坊的架構拆分為多個層次，資料可用性層（DA）就是其中之一，並且在以太坊上以Blob 的形式進行存儲，同時規定在一段時間後會在L1 上刪除，以避免主網狀態膨脹問題，目標是實現DAS 抽樣以及高達16 MB 每個slot 的掛載量。
在早期，Dankrad Feist 引入了Proto-Danksharding 以快速實現該願景的早期版本，也就是俗稱的EIP-4844 和Dencun 升級。在EIP-4844 規範中，一個Blob 為128 KB，一個區塊/slot 最多掛載6 個Blob，目標是3 個，超過3 個就會採用類似EIP-1559 的Gas Fee 機制。
對Layer 2 來說，日常運作存在多個，分別是執行成本（L1 與L2 之間的狀態更新和跨鏈成本）、DA 成本（壓縮的資料、狀態根和ZK 證明）以及驗證成本（ZK 的驗證）。在EIP-4844 推出以前，L1 成本佔據Layer 2 總成本的98% ，主要原因就是Calldata 的儲存成本過於高昂。
Daily Blob Saving, source: Blobscan
自從 Dencun 升級以來，DA 層的成本下降了 92% 。在以太坊探索擴容 DA 層的 Danksharding 方案的同時，Celestia 也同時推出自己的第三方解決方案，同時把「模組化」這個名詞推向了大眾視野。在此期間，市場對於以太坊的路線圖開始出現了批評，形成以下主流觀點：
Ethereum 將執行層下放給 Layer 2 ，其世界計算機的願景似乎被戰略放棄，相反，其走上了所謂世界結算層的願景，但是這個願景無法被大多數人所接受，即使是現貨 ETF 進行商業宣傳時，ETF 機構也不知道該如何為以太坊進行定位。
Layer 2 架構也有一些天生的弊病需要解決，其整體流動性仍然沒有 Monolithic Chain 好。
Celestia 的吞吐量和效能千倍於以太坊的資料可用性層，而最有價值的資產在資料可用性上，Celestia 能擷取更多的資料資產。
區塊鏈的模組化是歷史趨勢，大量模組化的專案出現，模組化執行、虛擬機器、Sequencer、資料可用性等專案層出不窮。
以太坊的優勢主要體現在其正統性上面，對於部分項目來說，正統性的成本很難去衡量，無法被以太坊社區認可，造成的用戶減少和聲譽往往很難量化。這也是許多網路群體將其戲稱為「以太邪教」的原因之一。
Layer 2 DA Costs(USD/MB)
Celestia 一推出，確實大幅降低了DA 的成本。根據上圖所示，Dencun 升級後，以太坊DA 成本每MB 普遍集中在0.6 - 4.0 USD/MB 之間，其中Linea 最低達到0.66 USD/MB。我們尚未統計最新的Unichain DA 成本，而OP 鏈目前的使用成本約為20 USD/MB。
DA Costs using Celestia, source: Celenium.io
反觀Celestia 的DA 成本，約0.06-0.09 TIA/MB，比起以太坊，成本下降了60% -90% 。同時，以太坊的變異數遠高於Celestia，其區塊空間的售價波動性明顯大於Celestia。然而，即便為客戶實際節省瞭如此多的成本，Celestia、Avail 等數據可用性層，或者說「區塊售賣」的生意，似乎並未取得實質性的進展。在Celestia 的生態發展中，Eclipse 佔據了約93.61% 的Blob 提交資料量，其他專案如Orderly、Lightlink 和AEVO 等總和甚至不及其零頭。而Avail 和Celestia 的幣價也長期處於萎靡狀態，一度傳出Celestia 專案方透過OTC 低價賣幣的消息。
曾經風光無限的Celestia 到底怎麼了？它正面臨哪些問題？目前的進展如何？為何生態難以推進？曾經的模組化浪潮引領者和以太坊「殺手」為何逐漸銷聲匿跡？本文正是希望探討，在經歷兩年的市場沉澱與用戶教育之後，區塊空間這一商業模式在丟掉「正統性」光環後的真實價值。
剖析主流DA 專案的技術發展
目前主流的DA 計畫包括Celestia、EigenDA、Nuffle（NEAR DA）、Avail 等，以及較為新穎的Bitcoin DA Nubit 和針對AI 的0G（Zero Gravity）。
Comparison Chart
目前的DA 技術大多傾向於採用同一種核心技術－2D Reed-Solomon 糾刪碼+ DAS（資料抽樣），這也是以太幣未來升級的方向。 2D Reed-Solomon 技術能夠透過資料冗餘來確保傳輸過程中資料的可恢復性，而DAS 則在操作數較少的情況下，實現了高置信度的資料可用性驗證。接下來，我們將重點放在Ethereum-EIP 4844、Celestia、EigenDA、Nuffle 和Avail。
Ethereum EIP-4844
EIP-4844 是正式進入全分片前的“過渡版本”，其核心在於引入新的“blob-carrying transaction”，將大塊數據以Blob 形式存儲在共識層（Beacon Chain）而非執行層，並在大約兩到三週後從執行成本節點中刪除，從而顯著降低L2 將數據寫入L1 的成本節點。目前，EIP-4844 暫不支援DAS，但未來目標是實現DAS。同時，它也未設定專門的Proof 機制，因為Blob 直接掛載在主網上，且共識機制依賴於以太坊現有的Ghost + Casper 機制，因此出塊時間仍遵循以太坊主網的12 秒規則。
目前，Blob 採用EIP-1559 的Gas Fee 方案來控制供需，目標是3 個Blob，單一區塊最多可掛載6 個Blob，每個Blob 的大小為128 KB。在Danksharding 完全實現後，目標是實現單一slot 處理32 MB 的數據，並支援數據分片間的跨分片通信，同時在技術上實現2D Reed-Solomon、DAS 以及KZG 承諾。
Celestia
Celestia 是首個主打「模組化區塊鏈」想法的獨立L1，專注於提供數據可用性和共識服務。它利用DAS 結合2D Reed-Solomon 糾刪碼和命名空間默克爾樹（NMT），將區塊資料拆分後進行編碼，再透過節點隨機抽樣驗證，以極小的下載量實現對資料完整發布的高機率驗證。
其共識機制主要基於Cosmos 架構下的Tendermint 機制，流程包括由「提議者」提出新區塊，隨後全體節點進行兩輪投票（Prevote 和Precommit）。當2/3 的節點認可該區塊時，即視為最終確定。出塊時間約15 秒，Finality 時間在Celestia 中理論上也是15 秒，但在實際運作中，兩者皆可達6 秒。 Celestia 採用樂觀證明（Optimistic Proof）架構，而非主流的KZG，僅在出現詐騙時才觸發互動式驗證。
在區塊大小方面，Celestia 早期單一區塊大小為2 MB，結合2D Reed-Solomon 和DAS 技術後，有效降低了節點的運作壓力，從而支援更多輕節點的高效運作。
EigenDA
EigenLayer 是在以太坊上提供「可重質押（Restaking）」基礎設施的中間件，允許現有的ETH 驗證者選擇加入並提供額外服務，其中之一是EigenDA。 EigenDA 並未重啟一套新的共識網絡，而是以Slashing 機制約束提供資料可用性服務的節點。如果節點未依要求對外提供已發布的數據，就會被罰沒抵押的ETH。因此，嚴格意義上，EigenDA 更像是多DA 專案集合，其建構了這些DA 專案的運作規範，多個DA 專案可以並行運行，同時使用xETH 作為再抵押物。
EigenDA Structure, source: EigenDA
具體而言，不同於Celestia 和Avail 的架構，在EigenDA 上，有一個稱為Operator 的角色，這些Operator 需要在EigenLayer 上質押xETH，相當於鎖定保證金。每個Operator 儲存Blob 的一部分，但整體拼合後能夠形成完整的數據，類似於數據分片。如果某個Operator 發生詐欺行為，將被經濟性Slash 處罰。
C 端與Rollup 直接互動的角色是Disperser，相當於Operator 的中介。 Disperser 會將Rollup 的Blob 拆分成多個區塊，進行Reed-Solomon 編碼（建構冗餘訊息，以便在傳輸中資料遺失後恢復）。隨後，Disperser 透過KZG 承諾驗證這些區塊來自某個特定的Blob，並將分塊及相應證明發送給Operators，同時收集他們的簽名。在收集到足夠多（滿足門檻）的簽名後，Disperser 將這份「簽名聚合」提交至以太坊主網合約，以便在必要時對不誠實的Operator 進行懲罰。
而Retriever 負責取回區塊數據，並拼湊成完整的Blob。 EigenLabs 提供了一個官方Retriever，但每個Rollup 專案也可以自行部署。
EigenDA 並非一個區塊鏈，因為它沒有獨立的共識機制，Operator 依賴EigenLayer 進行質押，從而實現作惡削減的機制。
在整個流程中，以太坊的角色是透過鏈上合約收集KZG 承諾和簽名等必要資訊。安全性聲稱來自以太坊主網，但實際上依賴中間件Disperser，也就是常說的 DAC。共識機制取決於以太坊主網，最終的交易確定性與以太坊主網的時間保持一致，約2-3 個epoch。需要注意的是，出塊時間並非以太坊的12 秒一個slot，因為EigenDA 可以將N 個Blob 聚合後一次提交至單一slot。在區塊大小方面，官方聲稱吞吐量可達15 MB/s。
Nuffle
Nuffle 是由Near Foundation 孵化的鏈抽像元件之一NEAR DA 分割出來的專案。目前，該專案已完成獨立融資，並獲得Electric Capital 領投的1,300 萬美元種子輪融資。雖然NEAR DA 尚未完全公佈其具體的設計方案，但根據官網的有限披露可得知：
Nuffle 的DA 層可能採用了與NEAR 執行分片技術Nightshade 類似的架構。 Nuffle 將Nightshade 技術應用於資料存儲，同時實施了狀態修剪，完整的資料儲存時間至少為三天。其具體實現方案仍在建置中，但官方文件透露其可能採用2D Reed-Solomon + KZG 方案，但不會使用DAS。原因在於，儘管DAS 能透過少量驗證次數在機率上達到99% 的可信度，但仍存在作惡的可能性（0G 也在去年放棄了DAS 方案）。
Nuffle DA + NFFL Structure, source: Nuffle
值得注意的是，Nuffle 還引入了一個新的協議，名為NFFL（Nuffle Fast Finality Layer，曾稱為SFFL）。協定依賴EigenLayer 來提供加密安全性，架構中包含兩個鏈下角色，分別是Operator 和Aggregator，其工作流程如下：
Rollup 將自己的區塊資料發佈至Nuffle DA。
Operator 從Nuffle DA 取得數據，並驗證其與Rollup 的原始數據是否一致。
驗證通過後，Operator 會對狀態根進行簽名，並提交給Aggregator。
Aggregator 產生統一的證明，並提交至以太坊上的NFFL 合約。
驗證通過後，狀態證明同步回各Rollup 網絡，實現快速結算。
同時，NFFL 是註冊在EigenLayer 上的中間件，Operator 負責對Blob 資料的有效性進行簽名，並且這些Operator 也運行AVS 節點，因此同樣受到POS 機制下的罰沒威脅。 Nuffle 之所以設計如此複雜的架構，是因為基於NEAR 的Nightshade 技術可以提供極高的Blob 吞吐量，而引入NFFL 作為快速結算的手段，使得Rollup 主要依賴EigenLayer 的xETH 再質押安全性，從而在DA 層提升吞吐量。由於最終結算發生在以太坊上，因此其Finality 時間仍約為15 分鐘。
Avail
Avail 最初由Polygon 內部孵化，作為其擴展性解決方案之一，後期從Polygon 拆分出來。 Avail 採用從Polkadot SDK（Substrate）繼承的BABE 和GRANDPA 共識機制。與Celestia 類似，Avail 也採用2D Reed-Solomon 編碼+ KZG 承諾+ DAS 來確保資料未被蓄意隱藏或篡改。
BABE 是Polkadot 的驗證者選舉規則，類似於彩票抽籤的形式。舉個例子，每個slot 產生一個隨機數字，每個節點持有一個固定數字，如果節點的數字小於該隨機數字，則可參與該slot 的出塊。每個slot 是固定的，Polkadot 設定為6 秒，而Avail 選擇了20 秒。問題在於，往往會有多個節點同時滿足條件，從而形成多個分叉鏈。 GRANDPA 則用於確定哪一條分叉鏈成為最終鏈，其本質是一個投票機制，多個驗證者參與拜占庭投票，只要2/3 的驗證者認可某個分叉鏈，即視該分叉鏈為最終鏈。最大的問題在於，通常需要經歷多輪投票，因此每個20 秒的slot 可能需要多個slot 才能最終確認交易的有效性。
目前，Avail 的區塊大小為2 MB，出塊時間為20 秒，最終確認時間為40 秒，即在原有slot 之外額外消耗一個slot 進行驗證者投票。
Comparison Chart
以上是我們根據五個DA 專案及未來以太坊DA 擴展目標的總結圖表。 EigenDA 由於完全依賴EigenLayer 的質押安全性，並拋棄了公鏈架構轉向 AVS，從而實現了更高的吞吐量。而Nuffle 採用了依賴以太坊和自身DA 的雙重安全性架構，同時在以太坊側也是 Eigenlayer AVS 生態之一，並結合NEAR Nightshade 分片擴容方案，帶來了較為出色的性能表現。
在未來，Danksharding 的目標是將Blobs 擴容至16-32 MB，以達到20-40 倍的擴容提升。在技術堆疊上，大多數專案計劃採用KZG 和DAS，但也有部分專案逐步放棄DAS 方案，認為可能導致結算時間延長。而以太坊等項目方更傾向於透過DAS 技術驗證區塊有效性，以引入更多輕節點，從而實現一定程度的節點去中心化。這反映了不同的價值主張。
回歸價值源頭：AltDA 的成本、生態和商業模型
Data Availability Ecosystems, source: L 2b eat
AltDA 的主要商業模式是出售區塊空間，其業務模式以ToB 為主，因此說服大客戶採用AltDA 方案至關重要。目前，AltDA 的生態如上圖所示，除最早的Celestia 生態中有Eclipse 這一佔據96% Blob 份額的項目外，其餘項目均未獲得顯著的發展。
Layer 2 Revenue of USD
Layer 2 Profit of USD
目前，整個產業無論是Rollup 還是公鏈，遠未到談論利潤和收入的時候。 Layer 2 目前的利潤（未扣除團隊、排序器、網路開發等成本）主要來自Sequencer 獲得的手續費，減去Layer 1 上的Blob 和執行費用。目前，Base 鏈佔據了大部分市場份額， 1 月份總營收為1,660 萬美元，利潤為1,554 萬美元，實際的Layer 1 成本僅約為 106 萬美元； Arbitrum， 1 月份成本為23.87 萬美元，利潤為177 萬美元。自Dencun 升級後，以太坊主網上的Blob 成本與現實中的團隊、行銷及開發成本相比，已微不足道。
這也是為什麼，即使AltDA 將DA 成本再降低60% -90% ，大多數專案方仍不願意遷移至AltDA 的原因，因為成本降低的絕對值遠不及正統性和以太坊上的流動性所帶來的收益。同時，Eclipse 也考慮在EigenDA 上線後，從Celestia 遷移至EigenDA。我們認為，其主要考量在於EigenDA 與以太坊的利益關係更加密切，正統性更強，同時EigenDA 目前的擴容效果也是最優的。
Celestia Revenue, source: Celenium.io
Eclipse 在佔據87% Blob 上傳量的情況下，總共為Celestia 貢獻了18, 913 TIA 的收入，約合10 萬美元。這是一個極其不健康的商業模式，過於低廉的Blob 成本遠遠無法涵蓋Celestia 本身的鏈下營運成本，同時過度依賴單一客戶。而這已經是擁有一定生態的Celestia，更不用說幾乎形同「鬼鏈」的Avail。
整體來看，Ethereum 的DA 目前已滿足整個相對萎靡的生態系需求，而後續的Blob 擴容仍在推進中。目前，Blob 成本已足夠低廉，真正需要降低Gas 費用的是Sequencer。這正是AltDA 無法有效獲得客戶的主要原因。因為Layer 2 在選擇時，與過去不同，DA 成本實際上已無需作為核心考量。這也反映出一個事實──基礎建設的速度遠遠快於應用的發展速度，應用無法有效推動對區塊空間的需求成長，自然也難以助推AltDA 的發展。
AltDA 的兩難：降本增效難以解決需求萎靡
「Celestia 們」似乎陷入了兩難的境地：Ethereum DA 已足以滿足當前需求，DA 已成為Layer 2 等項目中微不足道的成本，遷移出以太坊生態所帶來的成本和正統性喪失的代價，可能遠高於DA 節省的一小部分開支。
我們希望重新探討一個問題：與通用型Rollup 等Layer 2 相比，DA 的真正客戶畫像究竟是什麼？我們的結論是－DA 面向的客戶群應是非通用型、向量資料驅動的應用。
AI 數據是典型的向量型數據，遊戲、社交、音樂等應用程式也屬於這一類。首先，我們認可DA 商業模式背後的核心思想—「DA 層才是沉澱最有價值資產的地方。」然而，目前以太坊主網上的資料仍以金融類或輕量級應用為主，通用型Rollup 對DA 的實際貢獻微乎其微。相反，若向量型資料上鍊，其資料體量將極為龐大，對DA 的需求將呈現指數級成長。這也是Lens Protocol 選擇自建公鏈的原因之一，因為面對龐大的鏈上社交數據，現有的DA 解決方案遠不足以支撐其需求。
未來，若SocialFi 的商業模式得以跑通，而社群和遊戲領域將為DA 專案帶來真實且龐大的市場需求，這才是化解 AltDA 困境的關鍵所在。
Farcaster Structure, source: Farcaster
Farcaster 的架構在處理資料時，同樣採用了部分資料索引上鍊的方式，但本質上資料並未完全上鏈，這仍然會導致資料無法在鏈上完全二次建構的問題。在Web3 的願景中，類似「金融樂高」的生態裡，社群資料本應具備足夠的可信度和可遷移性，而目前的社交應用在開放性方面仍顯不足。 DA 專案需要大力宣傳完全的數據上鍊，尤其是在社交和遊戲領域。因為即便經過壓縮後上鍊，對DA 的需求仍然有限，遠不足以支撐DA 的長期發展。
我們可以看到，DA 層專案的實際供應遠遠超過市場需求。在目前幾乎為零的真實市場需求下，所有DA 專案的估值都存在嚴重高估的現象。雖然DA 是Layer 2 的真正需求之一，但在以太坊原生DA 的競爭下，AltDA 幾乎毫無市場空間。這也是為何Celestia 傳出OTC 賣幣套現的原因之一——截至目前，該項目成立至今的鏈上收入僅有十幾萬美元，想要逆風翻盤的難度可想而知。
0G 也意識到了DA 層的困境，其改進主要針對資料密集型應用，尤其是AI 場景，構建了一個執行層用於平行處理AI 計算，同時透過資料儲存層來保存向量資料。官方聲稱其支援高達5 0G B/s 的吞吐量（而最快的EigenDA 僅聲稱可達15 MB/s）。這一方向其實與Filecoin/FVM、Arweave/AO 構成了一定的競爭關係。 0G 認為其主要優勢在於更高的吞吐量與執行速度，並且能夠支援海量的結構化資料。
未來的發展
AltDA 似乎陷入了一個在理論上成立、但在實際商業運作中缺乏需求的困境。 AltDA 的發展始於以太坊仍處於Calldata 時代的階段，當時DA 擴容是必選項。然而，目前以太坊的DA 已足以滿足現有需求，限制Layer 2 發展的因素不再只是低廉的DA 費用，更多的是流動性碎片化、最終性（Finality）等問題。而用戶支付的Gas 費用並非由以太坊直接導致，而是Rollup 的利潤導向所驅動，尤其是Base 鏈的營收成長，為其母公司Coinbase 的股價帶來了顯著助力。 Rollup 成本中，DA 費用僅佔極小部分，Rollup 專案很難為了這微不足道的節省而放棄以太坊生態位所帶來的流動性外溢、正統性等附加價值。
展望未來，隨著鏈上應用的蓬勃發展和Layer 2 公鏈的不斷湧現，對DA 的需求無疑將進一步上升。然而，伴隨以太坊DA 的持續擴容和ZK 壓縮技術的逐步成熟，這些技術進步也將進一步壓縮AltDA 的市場空間。因此，DA 已經到了不得不轉型的關鍵時刻。 DA 專案需要更積極地探索全鏈應用的發展，尤其是在資料密集型場景中，如AI、遊戲、社交等，建構自身的生態壁壘，並培育真實且永續的市場需求。
Referen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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